夏杨又翻到医大硕士答辩的照片，“帅吧？一看就有文化，哎呀，太有派了！我妈一直是他们那届最厉害的。这几个阿姨也都是男生撵不上的选手。跟咱情况差不多，你池姐就是你池姐，累死你也比不了。原先还有邻居说我俩，说啥女生上了中学没后劲儿，扯淡么这不？没后劲儿的是你的宝贝儿我。”

“也不能这么说吧，你有你擅长的东西，而且学文之后不是越来越好了吗？”

“如果我是笨蛋，你还跟我好吗？”

“你不是笨蛋。”

“我当然不是笨蛋了，我说假设，如果。”

“那也是我的，”宿野不好意思地停顿了一下，“小妖精。”

不知道为啥，他还是说不出“宝贝儿”这个词儿，他觉得夏杨说就很自然，他说就有种明明很菜却硬要装老油条的别扭感。其实他在家一个人偷偷练过，差点儿把自己恶心死。

但他喊夏杨“小妖精”夏杨更高兴，跟“宝贝儿”一样特殊、亲昵，又多了点儿无奈的宠溺和……娇嗔？

“我恨不得变成老妖精，把你一口吃掉，”夏杨又忍不住去揉他的脸，“咋这么招人稀罕！”

宿野再次感叹，夏杨就是适合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事儿，他想象了一下自己模仿夏杨的语气对他说这句话，又被恶心着了，赶紧翻过一页，装作认真研究照片的样子。

夏杨就继续给他讲，这个是爸妈结婚当天，那个是他满月，这个是一家三口去哈尔滨冰雪大世界，那个是跟老舅一起踢球……

这么看着老照片，听夏杨讲以前的故事，让宿野感觉无比温馨，好像他们真的已经成为一家人一样。

最后一本影集空着一大半，夏杨拍了拍空页，看向宿野，“以后这儿放的就是咱俩的照片，还有咱们跟爸妈的照片。”

“嗯。”宿野点了点头，感动之余，他还在打别的主意。

“给我几张。”

“天天见面还看不够啊？那么喜欢我啊？”夏杨又逗他。

宿野在夏杨面前是越来越放得开，理直气壮，“就喜欢，就看不够，怎么了？快挑你好看的照片送我。”

“你自己挑呗，我没啥不舍得给你的东西。”

宿野本来要敞开了选，反正是夏杨的，他没啥不好意思，但他又想到，叔叔阿姨可能还要留着做纪念呢，再说影集里照片少了被发现也不好解释，他就只去翻那些洗了好多张的一寸照二寸照。四五岁的夏杨虎头虎脑，特别可爱，让人好想胡噜他的小脑袋瓜；十一二岁的夏杨已经跟现在很像了，戴着红领巾，一看就是好孩子，如果不认识他，根本想象不到他故意膈应人的样子；初中的夏杨要瘦一些，大概是蹿个子的同时运动量也很大完全没长肉，好像被人竖着抻过，眼睛晶亮，青涩有少年气；最新的证件照宿野见过，学生证上的就是那张，帅还是帅的，但是能看出点儿被高中生活摧残过的痕迹。

宿野毫不客气，每样拿一张，小心包好装起来，对今晚的收获十分满意。

如果能放一张在钱包里，又不用担心惹麻烦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