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成绩的年级总榜贴出来了，基本上每个人到校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去看一眼排名。和月考那会儿相比，夏杨是期待多于忐忑，他备考非常努力，也感觉发挥得不错，应该会有点儿进步。

然而实验班其他人也不是白给的，他是前进了，但只前进了九名。

心情比上次更加糟糕，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绝望，几乎已经拿出了高三冲刺的劲头儿，结果还是离目标那么远，这个名次，文理和工大想都不要想。

实力不够，心高气傲就显得非常可笑。

宿野和宋哲宁看他成绩提高还祝贺了他，只有最后到校的池照寒看完大榜顿时跟夏杨一样上火。

她是最知道夏杨的——看着好像是没心没肺，实际上贼争强好胜。夏杨上小学之后一看老考不过池照寒，就非要上课外班，明明不喜欢还硬着头皮去学奥数，爸妈根本劝不住，后来发现池照寒放学之后完全不学习照样拿竞赛第一才放弃了与之一较高下的念头，但人外有人和自己不是天才这些认知并没怎么冲击到他上首文理或首工大这个信念，毕竟他们每年在全省要招上百人。夏杨虎是虎了点儿，那从小也是“别人家的孩子”，大人逗他最爱说的除了“以后长到一米九不好找对象”，就是“你长大要上文理还是工大”，他从善如流只长到一米八五，而文理还是工大这个事儿，直到上高中之后他才第一次意识到，他可能没有资格去考虑。

他也跟池照寒说过，或许他本身就不是啥文理、工大的苗子，早放弃早解脱，但池照寒知道，就算他现在真能放弃也不会一身轻松只会无比憋屈，何况还没到说放弃的时候。

班里还有不少人在小声交流，夏杨他们这边儿已经不唠了，宋哲宁衣服不知道在哪儿蹭埋汰了，宿野正帮他整，夏杨下巴搁在桌子上，两眼放空，右手一下一下拨着卷子的角。

“蔫巴了？”池照寒放好书包坐下。

“自闭了。”

“才两回，不怕。”

“都两回了，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夏杨也不看她，接着拨弄卷子。

“说明学习方法还有改善空间，没事儿，咱一起想招儿。”

宋哲宁回过头，“啥招儿？”

“先看看啥情况。”池照寒把夏杨的文综卷子抽出来，宋哲宁和宿野都凑过来瞅。

夏杨坐起来，“年级前五给我会诊啊？”

池照寒：“你要不要陈述一下病情？”

“智商低。”夏杨叹口气，堆碎下去。

宿野认真看着他，“别这么说。”

“选择还行啊，比上回强多了，”池照寒给卷子翻个面，“大题丢分有点儿多。”

宋哲宁把政治那张拿过去，“大哥你这一道题写了多少知识点啊，得筛选一下，咱不能贴边儿就都往上写……”

池照寒：“一共就那么大地方，你这都写不下了，不展开一下肯定扣分啊。”

“哦。”夏杨还是蔫头耷脑。

池照寒：“文综一开始找不到手感不很正常嘛，问题不大。”

夏杨：“那你们咋就都能整明白呢？”

宿野：“我们从高一就开始练了啊。”

“一年的差距，这咋追，完犊子。”夏杨更丧气了。

宿野感觉自己劝跑偏了，磕磕巴巴地找补，“但也没练多少……高一每个班不都默认理科模式么……政史地学得有一搭没一搭。”

池照寒：“就是，那阵儿都没进入状态呢。”

宿野：“你语数外都不低。”

宋哲宁：“但也都不是太高，每科提十分，你再看看，什么效果。”

夏杨：“我上哪儿提三十分去……”

宋哲宁指着语文默写题，无奈地瞅他，“这就扣了两分，哥。”

夏杨倒也不心虚，“默写范围太广了，花那老些时间背古诗词，不太值当。”

池照寒：“这倒是，一般考的都是名句，不用特意背也都会，要是出了特别嘎咕的，你背了也未必能记准，这块儿就这么的吧。”

“作文分能提一档，”宿野已经迅速把他的文章看了一遍，“现在中规中矩，没啥亮点。”

夏杨就要了宿野的作文来看。

“太有文化了，”夏杨真诚赞叹，“你那些书我都看不懂。”

宿野：“谁都不能全看懂。”